第九十八章月夜交心埋祸端(2/4)

一套戏法,正是这《百禽戏》。”

萧风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怪道前辈曾说这《百禽戏》乃是出自武当正宗,算不得犯忌偷学外门武功,不想竟是师叔祖所创。”心中却又想:《百禽戏》既是师叔祖所创,前辈与师傅又为同门,师傅见我使出其中招式,为何却是一无所知呢?

萧玉楼见萧风怔怔出神,问道:“你想什么?”

玉生烟心思缜密,接道:“我猜萧风哥哥是在想,既然这套《百禽戏》乃是师叔祖所创,出自武当正宗,何以师傅见自己使出这套武功来,反倒丝毫不知道呢?莫非师叔祖竟未将《百禽戏》传给师傅?仅传给了师叔一人。是不是?”说完,用肩头轻轻碰萧风一下,只是望着他轻轻浅笑。

萧风亦忍不住微微笑了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玉儿。”

萧玉楼心头微微一动,眼皮略抬,瞥见玉生烟冰雪清姿,萧风清秀俊逸,两情相宜,不禁暗暗感慨,稍稍定了定神,又说道:“你师叔祖创立这套戏法时,已是一百零一岁了,欲觅传人,在武当芸芸弟子间,早已冷眼旁观多时。众人虽着急,唯恐师傅将这《百禽戏》带入黄土,却也不敢言明,直至他仙逝那日,众弟子跪倒于门外,师傅他老人家才将我叫到床边,将这套绝技传授与我。我当时年轻,根基尚浅,着实不敢领受,论勤勉用功,沉稳老练,我皆比不过师兄。何况,我天性放诞不羁,不喜规矩,万万料想不到师傅竟意属于我。”

玉生烟道:“自古以来,师傅传授弟子绝学,必将考察众弟子德行品是否端正,直至驾鹤西去前才肯松口,将绝学传出。如此严密,为的就是避免自己一身心血落入心术不正的弟子手中。有些子弟,为得到武学秘籍,不惜韬光养晦、屈心抑志二三十年,步步小心,时时在意,谨言慎行,为的只是师傅仙逝那日,能将一身武学传授给自己。可就是有些武学大师古板固执,死死不肯松口,以至于死后仍未将绝技道出,这才致使武学绝技大多失传,随故人埋入黄土。”

萧玉楼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师兄隐忍三十余年,本分律己,恭敬勤谨,不想却始终得不到你太师傅青睐。我自认一生懒散放荡,去留无意,反倒是得了师傅信赖,将一身武功传授与我。”

玉生烟轻叹一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真是世事难料。处心积虑的那个,求而不得,云淡风轻的那个,反倒轻轻巧巧就得了。这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倒叫我想起个故事来了。”

萧玉楼笑问:“是何故事?”

玉生烟道:“南北朝时,佛教禅宗传到了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弟子众多,有意在当中选一位衣钵继承人,遂叫众弟子各做一首偈子。神秀虽想继承衣钵,却恐太过显露自身欲望,反复思量,是以在夜半三更之时,独自掌灯,将自己的偈子写到墙上:‘身是菩提树,身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此偈一出,震惊寺庙,众僧皆来围观,以为神妙,独弘忍大师不以为意。众僧当中,有个叫做慧能的人,乃是一个火头僧,并不识字,听闻众人念出墙上偈子,脱口便接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大师听了此偈,以为得佛法真意,反倒将衣钵传给了慧能。神秀造作而为,着迹太显,不是佛家‘四大皆空’本性,反倒失真。慧能无意而为,发乎本心,却得了真谛。神秀的境界,确实不如慧能。若说神秀是小聪明,那慧能就是大智慧。想来,前辈当如慧能,开悟得多了,是以张掌门临终之时,将武学绝技传授与前辈。”

萧玉楼笑道:“师傅虽将绝技传授与我,我却并无慧能之悟根。”顿了一顿,又接道:“自我离了武当山,浪迹江湖,已将近二十年,其间,又在橘子洲地牢之中呆了三载,后事,你们也都知晓了,不必多说。”

萧风此时听了萧玉楼说话,思潮起伏,五味杂陈,忆起前日师傅所言,两相对比,竟是大相径庭,不知谁真谁假,谁对谁错。若师傅当真如前辈所言,贪图师叔祖秘籍,然自己敬重师傅,视之如父,那是万难相信、万难接受。不禁叹道:“师傅虽严苛,做事狠厉,却行得正坐得端,兢兢业业,我跟随师傅近二十年,并未见师傅有何逾矩行动,反倒武林中的英雄好汉,人人皆敬服师傅。”

萧玉楼见萧风心乱如麻,势难相信,不便再说,只微微笑道:“我言尽于此,孰是孰非,还需你自己断决。”清喝一声,忽而撑地而起,道:“瞧好了。”

月光凛凛下,雪白世界里,但见萧玉楼身形飘逸,风骨傲然,忽而起了个架势,或作虎形,或作鹿状,浑然融入天地之间,如入无人之境,竟是将整套《百禽戏》一一演练了下来。一招一式,妙到巅毫,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流光横斜,暗影浮动,映衬着萧玉楼飘逸身法,更显他超然脱俗,有如神人,立于飞升崖畔,浩浩乎乎,几欲羽化而登仙,乘风归去。

萧风与玉生烟一言不发,看在眼内,记在心中,皆是神魂震荡,热血沸腾。

正在此时,忽闻山下呼喊之声渐起,嘈杂人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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