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打听
杏棠进来为龙儿换了一碗热汤，见龙儿在发呆便细细问道，“龙儿姑娘可是想家了？”
龙儿抬起头来看着她，杏棠看上去还真小，瓜子脸，杏眼，就和名字一样清秀，“杏棠，你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七。”
“才十七呢，真小。”龙儿边低声说着，像是在喃喃自语，一会儿便让杏棠坐下来，却遭到了杏棠的极力推脱。“既然你不肯坐下，那我们就边走边聊吧。”
“你想去哪儿啊？龙儿姑娘。”杏棠问道。
“四处走走吧，有你在，这宫中再大也不担心会迷路。”龙儿笑说。
“龙儿姑娘，这点你就放心吧，宫中我可是熟得很了呢。”
“你什么时候入宫的？”
杏棠垂下头去，边想边说，“我也没有具体印象了，记忆中好像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宫里头了。”
龙儿又问她，“你可还记得你家人？”
“不记得。”杏棠茫然地摇摇头。
见她这反应，龙儿怅然若失，本以为杏棠可能会懂得她现在思家的苦楚，可她却连自己的家人都记不得，又怎么会懂得自己的心思呢，她的声音开始轻得飘渺起来，“怎么会连家人都不记得呢……”
杏棠却把她的话听得清楚，认真回答道，“那时候太小了，连自己多大都不记得呢。”
接着龙儿便陷入怅惘里没有再说话，杏棠也安静了下来，这一点让龙儿觉得很舒心，在关键时刻她的安静来得及时而又不突兀，给了龙儿正好的喘息空间。
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龙儿才恍然想起不久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那一片又一片犹如世外桃源仙境迷阵般的树林，实在让她无法忘记，还有牧飒谜一样的突然出现也解释不清。
她转过头去问杏棠，“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知道御膳房后面走过片片树林，那些房子和平底是什么地方么？”
“那儿呀，就是洗衣房呀。”
龙儿仍旧不死心，“洗衣房？洗衣房为什么会在那么隐蔽的地方？”
“这个……龙儿姑娘有所不知，别看洗衣房那边风光独好，实则是用来惩罚婢女的地方。”
“哦？”龙儿表现出兴趣和不解，“怎么说？”
“做错事的婢女们都会被分到那处洗衣做杂务，为时三年。”
“三年？”
“是的，三年内不得迈出树林一步，整日里就对着那些衣物和树木，能有什么乐子呀？”杏棠继续说着，“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呐。”
“倒也是……”龙儿喃喃接话，“那……你们殿下平日里可也会去那边？”
“殿下偶尔会去，那边花草树木繁多，开得正盛的时候殿下会带上茶或者酒去练剑。”
“一个人？”
“是的呢。”杏棠察觉到龙儿今日里与往常些许不一样，便问道，“龙儿姑娘可是方才误入了洗衣房？”
龙儿也意识到自己问题过多，决定就此将这些话题告一段落，“啊，是啊，幸好碰巧在那儿遇到了牧飒带我走了出来，不然我肯定不记得出来的路了。”
杏棠再次把她一句随意的话当真，“不会的，牧飒殿下早就吩咐下去了，宫内任何人都能认得龙儿姑娘，无论您走到哪儿不认得路了都会有人带您回来的。”
这话却让龙儿听得异常难受，意思是她走到哪儿都无法逃脱这宫内所有的眼睛了是么？可能杏棠没有意识到她这番话带给龙儿这样的感受，龙儿也不愿就因为这样的问题去教训她如何如何，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
可龙儿却越想越奇怪，宫内的人，各个能言善道，眼色俱佳，怎会说出这般不讨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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