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离鸾别凤燕王重誓师(2/3)

只求能和兄长一样,为殿下克尽厥职,死而无怨。”

朱棣未料她会做出这般直言不讳的表白,一时竟无言以对。红霜满面羞红,娇怯地抬眼,见他依然双眉不展,壮着胆子将多年来深埋心底的情愫尽皆倾诉。她眼中含泪,似有道不尽的私情密语,意切情真。

朱棣本已半醉半醒,适才为解烦懑又兀自猛灌一阵,早觉头脑发胀,眼皮沉重,红霜那萦绕耳边的轻声絮语,在他听来正如聒聒噪噪般嘈闹,可他已无甚精力出言制止,将头歪在椅靠上,不多时便已熟睡。待红霜发觉后,便再无所顾忌,满目迷恋地仰望着他,痴痴道:“殿下,红霜有自知之明,这侧妃的名分,是兄长拿命换来的,我不敢奢求殿下垂爱,唯愿跟从殿下,朝朝暮暮,日日月月。”

自此,红霜的确恪守本分,对燕王和王妃更是恭顺有加。鸾凤阁那夜后,燕王虽再未留在她殿中歇宿,她也不曾哀戚生怨,全力练兵备战,立誓手刃盛庸,为兄长报仇。

妙弋心怀愧疚,总想寻机弥补朱棣一二,可他仍在气头上,故意疏远她,不是在兵营演习操练,便是与幕府商议军机。即使回了王府内苑,也只在书房挑灯读书,不准任何人入内打扰,唯独军师道衍时常行走其间,他见燕王沮丧气馁,竟有按甲休兵之意,遂极力劝谏,将胸中构画的取胜之法向燕王详述。

建文三年春,燕王决定再次起兵南下。出征前夜,他情不由己,踱入内苑。时已至三更,可妙弋却丝毫没有睡意,她希冀朱棣能与以往一样,在出师前辟出同她独处相别的时光。

寝殿外值守的侍女正背靠着廊柱打盹儿,忽被人轻摇醒,她睁开眼,顿时吓得一激灵,总管太监三宝正沉着脸看着她,严辞道:“大胆的婢子,守在如此要紧的地方也敢疏忽职守!”

那侍女朝三宝福了一礼,讨好道:“公公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又问道:“这么晚了,公公怎的会在此处,难道……殿下回来了?”

三宝点头默认,她回身看看殿内,喜上眉梢,不觉笑出声来。三宝连忙示意她噤声,道:“王妃待你们体恤宽仁,守夜的侍婢已缩减许多,你们更该勤勉尽责。方才殿下见你无精打采,已是不悦,明日你自去刑室领罚。”

侍女听得刑室二字,已是腿软,她自知理亏,只有点头认罚。

殿内,妙弋侧身朝内躺卧榻上,在昏暗的罗帐中睁着双眼出神。帐外传来极轻缓的脚步声,她尚不及转身,朱棣已掀帘而入,倒卧在她身后,抬起一只胳膊自然地拥住她身子。妙弋露出浅笑,捉住他的手,贴放在脸颊边,柔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然而,她并没等来朱棣答言。带着一丝疑惑,她扭转身,借着微光凝视着他严峻的面容,轻问道:“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我的气呀?”

朱棣忽然逼近她,以一个长吻算作对她的回应,她搂上他的颈项,报以他前所未见的主动……犹如水到渠成般美好,他疯狂体会着她柔润的缠绵,在她精疲力竭时,稳稳接住她,让她瘫倒在他的胸前。

妙弋贴附在他肩上,惫喘着道:“四郎,明日又要分别,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

朱棣无声地叹息,他有多思恋她,企盼她能真正明了。沙场上终究刀兵无眼,每一次的分离都存在无法预知的结果,可是只要她需要,他愿随时冲锋陷阵,为她牺牲。这些话自然不能全无保留地说与她听,只道:“北平,就拜托你和炽儿了。”

妙弋有些失望,轻嗯一声,隔了许久才又问道:“红霜会和你一同出征吧?”

朱棣道:“我打算将漕军布防在盛庸驻兵的夹河一带,红霜熟悉水战,对整个战局会有裨益。”

妙弋微微抬起头,迎着他幽深的眼眸,轻声道:“今次出兵,四郎定会大获全胜。我在北平等你……和红霜班师凯旋。”

朱棣低首凝睇着她,面有愠色,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可否不要提她?”他心结未解,便是连妙弋的无心之言都听不入耳。

她也不知为何会一再提到红霜,觉察到他的不悦,便俯在他胸膛不再言声。他的心忽而就软了,收紧双臂深深地抱住她,将无法言喻的心疼化作轻怜痛惜的抚慰传递于她。

砺戈秣马终到出师之日,燕王检阅将士,再度誓师。他奠酒焚帛亲祭阵亡将士,哀恸道:“东昌之战,令本王兵败将亡,永诀良辅,时至今日,思及张玉,仍痛切心骨。”言罢将战甲外所服衣袍除下,焚化在鼎炉中,以衣亡者,众将看见无不感激,乐为用命。

燕王旋即慷慨激昂道:“朝无正臣,内有奸恶,诸位随本王靖难已两载有余,尔等不畏刀枪,无惧生死,为靖难大业齐心戮力,以致臣节。今南军步步紧逼,在本王看来不过虚作声势。”他拔剑在手,直指南方,首次将作战部署晓谕众人,只听他豪迈地道:“我燕藩的热血勇士们,随本王一道,长驱直捣应天,革奸铲暴,匡扶社稷!”

燕军壮怀激烈,皆遵令旨,振臂高呼道:“不除奸佞,誓不罢兵!”

燕王大军即刻开拔,行军动众进逼至保定,与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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