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何必挂心一个影子的喜怒哀乐(1/2)
( z) 第十一回
在日升日落中数着日子,长赢已经吃完了身上携带的极少的干粮,但比起肚饿的难受,巨大的困意才是最大的难关。
当夜交手时,单花间提到流火三人。长赢也很担心他们的状况,那单花间说他们已经死了,长赢是肯定不信的。虽然单花间武功路数刁钻狠辣,但李靖流火逐日三人也绝非吃素的。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回客栈,未看到自己和公子笙他们又会怎么做,回天机阁?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由于洞内寒气逼人,几天来倒是没有什么凶禽靠近。长赢只是担心单花间,不知道她疗伤需要多久,伤好之后会不会再寻他们。若是公子笙迟迟没有转醒,届时也只能靠自己全力应付了。
长赢站在洞口看夕阳下山中青叶迎风飘摆,微风吹拂。不过尽管山野景色如何优美,盯着看了七天也终归会腻,眼皮又开始耷拉下来,长赢忙甩头,逼自己快想事情赶走这如影随形的困倦。
想什么好?
想想边城罢。
长安以西再往西走,直到走到一片寸草不生的戈壁,便是大曌与西域的交界——边城。那里的房屋皆是土垛砌成,不见一片瓦砾。人们都是粗麻布衣,勤勤恳恳。边城的人们大多没有名字,印象里父亲也是没有的,穷困的家是在边城所谓的乡下,那里更加贫苦。父亲时常带她骑着骆驼,在戈壁上放肆高歌饮酒,长赢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快意豪迈的模样,还有那曲悠悠回肠的阙歌:
“烈风卷狂如刀
铁马金戈生死相交
樽中酒心头走
一泯恩仇金沙西流
。。。”
父亲将她抱在壮阔有力的怀中,十分深邃挺拔的五官笑得温柔,
“丫头,睡罢。等你醒了,就到家了。”
睡罢,醒了就到家了。双眼随着回忆中父亲的话语缓缓闭上。
蒙然间,一双淡色的眉眼出现脑海,接着是熟悉的苍白面容,一袭月白窄袖长衫。长赢立马醒神,抓着长剑的手越发用力。
“几天了?”
突然身后传来那清冽的嗓音,才发觉周遭的温度升起许多。
不知他何时醒的,长赢心中出现一丝喜意,兀自松了一大口气,回过身仰头皱着眉看他,他面色仍是病态的白,身上的冰霜化去,打湿了他的衣和发。
“我怕我做得不好。”
公子笙看她脸上都是憔悴,听见她回过身来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怕自己做得不好,继而又见她眉宇舒展,喃喃道:
“还好你醒了。”
然后就眼一闭倒在他湿透的身子上。
他踉跄几步站稳扶好了长赢,保持着站立拥抱她的姿势,等待着身体恢复。
夜半时分,衣发被他运功弄干。摸了摸长赢的脑袋,手使一个巧劲便将她横抱起来,离开了山洞。
租了辆马车,慢慢悠悠地去了江南。
长赢就靠着他的腿躺在马车中,睡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李靖的情况也不清楚,他只能先带长赢去往离苏州不远的地方,忽然想起她来自江南,便决定前去嘉兴。把发生的事情传书若凡,让他立即派几名身手绝佳的暗卫来江南助接应自己并且继续调查鸿门之事。
他低头看着长赢。倔强坚韧的小脸此刻恬静柔和,自己为何会为了救她中断驱毒使出寒掌,他不甚清楚。只是在察觉到她危机的时分,眼前晃过的是那个斗笠落下后呈现的孤冷红妆,女子执剑攻向他时红襟翻飞的模样。紧接着身子便不受控地起身救她。
他的影卫,是他的璞玉,是他的宝贝。
毒发后醒来,第一时间就在搜寻她的身影。看到她平安无事守着自己,他觉得有些高兴。过去不是没有过毒发的情况。若凡同百里渊轮班交替着照看他,除了他们,自己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他想告诉她,她做得很好。因为她真的就把自己当作他的影子,毫不张扬安静地在黑暗角落守着他。不过她也是傻得很,当真七日不曾阖眼。
长赢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宽敞舒适的床榻上,眼睛四处打量,想知道是身在何处。
“足足睡了三日,醒了?”
声音从对面传来,长赢转头就看到了对面小榻上闭目养神的公子笙。看他脸色已恢复如常,长赢又仔细观察起他,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不适之处。
他又开口问:
“饿了吗?”
接着睁开墨色的眼瞳,随意看了眼床上的她,然后起身轻拂长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步出房门,留下一句“梳洗一下出来吃饭。”
长赢见他步态平稳轻盈,应该是没有别的什么不适才稍有放心。后想起他叫自己梳洗,才注意到十天未曾打理的身子衣物泛着臭味。长赢觉得自己倒是还能忍,只是苦了公子笙,三日来都被这熏人的气味包裹。当下立刻下床到屏风后沐浴一番。
换上应是他叫人准备的墨青色绸缎长衫,长赢散着滴水的青丝就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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