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1/2)
秋风,凉透了的秋风摇曳着抽干了血似的枝条,卷起色彩斑斓的落叶,像是一把无形的鞭子,有节奏的抽打着夏日弥留的光辉,好让你知道,这个季节是属于她的。
刀疤脸探进一半的身子又探了出来,没说话,目光在来人身上上下游移着——背后站的是个交警。这在他的预料中,却仍忍不住懊恼,撒尿赶上逆风,活没做成,惹得一身骚气。所以,现下他虎着脸,似乎想用一脸的怒气掩盖一身的骚气。
交警说,你没挂牌照,你知道吗?
他没说话,因为这事他比谁都知道,所以仍是虎着脸看交警。
交警观他面相不似良善,又见他梗着脖一脸不服不愤,哪里还来的心平气和,横眉问道,来劲是不是,打你这车过了路口我就盯上了,不挂牌子是不是,你还挂不成了,车扣了!
他说着,一把推开刀疤脸,矮身便往驾驶位里钻,陡地发现方向盘下耷拉着一团乱线——地线、火线、起动机线,凭着经验,这车有问题。
——好小子,这......
他话刚至此,猛觉脑后受了重击,登时晕的想不成事,眼睛迷糊的直打架,挣扎着扶车门起身,使劲眨了眨眼。
眼前,多了个唇边横生一字胡的男子,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低头便见他手里有一只锃亮的扳手。
他接连不断的歪斜,想喝醉了酒,口齿含糊不清的咕哝:袭......警......
警字尚在唇边打转,便见一字胡恶狠狠的一扳手迎面打来,一道歪斜的血线由上眼皮划到下眼皮,身子向前一扑,未等他栽倒,一字胡赶紧跨上一步,顺势将他抱在怀里,刀疤脸见他如此行凶作恶,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此际绝不是愣怔的时候,他心有灵犀的开了后备箱,二人合力,将交警塞入后备箱,环顾四下无人,一头扎进车里。
火线、地线、起动机线,三线一撞,漆黑的车内闪出几点火花。车,着了。
刀疤脸直接将档位塞入三挡,猛地一脚油门,车子一声低啸,沿路仓皇而去,连灯都没来得及开......
李姊妹和欧阳前脚刚踏入小会客厅,忽闻一阵马达不怀好意的轰鸣,交换着眼神,没说话,听着。马达声越去越远,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李姊妹和欧阳心有灵犀的相视而笑,欧阳见了她会说话的眼睛,想看,却不敢多看,不由得低下了头。
——谢谢你......
欧阳缓缓抬起头,咧嘴一笑,谢啥?没指望你谢我,他故作平静的说着,却不安的手脚没个放处。
尴尬,会通过空气传染......
见欧阳有些局促,李姊妹竟也跟着不自禁的有些心神错乱,于是笑畏欧阳:
——你是新来的?
——刚来,跟着孙姐来的......
欧阳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刚来,也的确是跟着孙姐来的,李姊妹眨着眼,听他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不由得扑哧笑了。
欧阳有些不舍,但这空气却尴尬的让他有些窒息,遂犹豫着说:
——我得走了......
——刚好我也要走,李姊妹说着便去衣架上取外衣和手包。
欧阳却看得糊涂,这不是你家吗?
李姊妹羡慕的环顾着着四下,忧郁着眼神,若有所思的说,我多希望这是我家......,她的忧郁一闪而逝,忽闪着眼睛,突然欢快的笑了,走!
她拉起欧阳就往外走,欧阳慌乱的不知所措,看着李姊妹,却又不忍心,也不愿意将手抽回来,任凭她拉着,怀中如揣小鹿,和着她的步子往外走。
关了门,李姊妹问欧阳,你是怎么来的?嗯?我忘了,你是跟着孙姐来的,那,你没开车?
欧阳摇摇头,没开,你不用送我......
李姊妹一双大眼睛惊诧的看着欧阳,摊手笑道,想的多了吧,我也没开车,所以有那个心也送不了你。
欧阳尴尬的看向李姊妹,李姊妹却在看表,还好,她自言自语的说。
看完表她又看向欧阳,我想如果我们愿意跑几步,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说完,她一脸哀求的看着欧阳,见欧阳没反应,一把拉起欧阳:
——跑呀,别愣着!
最后一班公交呼啦的合上了门,车内的乘客只有最后一排的欧阳和李姊妹。
李姊妹呼呼的喘着气,虽然天冷,却跑的热了,她拉开车窗,任凭风肆无忌惮的涌进来,她的长发随风飘动,扑啦啦的拍打着欧阳的前胸,很香。
李姊妹看着窗外,欧阳双手扶膝,规规矩矩的坐在她身旁。
路旁的灯红酒绿、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一闪而逝,像是展开的万花筒,而这所有的夜色,都只属于初识的他们;这不知终点的短暂旅途,也只有两个人的温度……
车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车上,始终只有两个人,记不清走过多少站台,只知道,有你在,我要去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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