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15)(1/4)
第十七章许愿(15)
好,我去做。倚衡咬着牙,喘息着气。答应了下来,她心里既酸又痛,又不解。陈蕖你既然如此挂心我,那为何要与我和离。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真的是搞不懂你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那一碗西米露是倚衡做的最沉重的一次,原来处在极度悲哀的情绪之际,所有到手的物件都会加重好几倍。汤勺是如此,柴火也是如此。西米露她做的很慢,就像是蜗牛爬步一般,逶迤不已。因为每一步都能勾起她的回忆,
当倚衡做好热腾腾的西米露捧到正厅的时候,陈夫人的一个回眸侧目,不禁令倚衡心悸。她……她……分明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妇一般,往昔乌黑亮丽如丝绸一般的黑发,居然变成了一头蓬蒿,还有那一张比桑田还要沧海沧桑的脸,都能赶得上自己的祖母了。从前与公爹站一齐小公爹一轮,挺年轻的。现下却比公爹大好几轮,看着比公爹还要老。公爹说养尊处优的她是一夜白了头,倚衡莫名感觉心疼那是揪着心塞。
当她捧着西米露的时候,她的眼睑里充满着懊悔与仇恨。要是早在三个月前陈蕖就能吃到这一碗西米露就好了,可惜自己的儿子永远闻不到西米露的香甜味,感受不到西米露的温度,看不到西米露的模样了。她端着西米露一步又一步蹒跚得往棺椁那儿走去,越靠近棺椁,她的脚步声就越加得沉重。
儿啊!你不是老惦记着倚衡给你做过的西米露吗?陈夫人舀了舀西米露,一旋雾弥开来,糊住了陈夫人的眼睛,遮掩住她狭隘的视野。那雾气涌入眼眶,陈夫人不停地搅动,就是想让西米露所有的香味都释放出来,他不想让儿子留有遗憾得离开。
儿啊!儿啊!那一声又一声的儿子,她想多喊几声因为以后没有机会喊了。到后面喊声越来越亮了,那喊声是她喉带迸血勉强撑住换来的。就像多喊几句。
晚间,倚衡与陈夫人一同为陈蕖守灵,俩人一排列得跪着,本来倚衡是不需要的,但是倚衡还是选择以妻子的身份替陈蕖戴孝披麻,她头束白额失魂落魄得跪在了陈夫人身侧,眼见那火塘里的草纸烧了一张又一张,焦黄的草纸一扑火转瞬间化作了焦黑灰烬,
那跳动的火舌一步步吞噬着,那干巴巴的草纸。燃起了撩天的火舌,夜里头冷,但是倚衡陈夫人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反而觉得越来越冷。婆媳二人缩在一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的牛毛纹般的细雨,空气当中弥漫了一些湿冷,还有一些诡异,倚衡让小曲取来了一块毛毡披肩,披在了陈夫人的身上,那披肩刚披在陈夫人的肩上,就被陈夫人给抖了下来,她的嘴唇干裂的发紫,她已经连续好久都没有吃饭睡觉了,好像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痛霏的悲痛:
她皱着眉头,我的儿子躺在那冰冷的棺木里,那么冷,那么凉,他……,他要生生世世得躺在那棺椁里头,接受无尽黑暗与孤寂。我呢?陈夫人抱着自己,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她手臂的青筋猛烈得暴凸起来了,我做母亲给予不了儿子温暖,我又哪里有资格安乐安稳,享受温暖呢?我所承受的是短暂的,而我的蕖儿却是永远。有气无力的,外头一阵剧烈目的性极强的风刮进了灵堂,白幡烛火摇曳几近湮灭,携滚着沙砾风尘仆仆地灌入了灵堂,倚衡陈夫人呛了好几口泥沙。接连咳了好几声,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一霎那,光亮的四壁瞬间坠入了黑暗。
因为全部的烛火都湮灭了,陈夫人嗬了一声,又不敢大声喧哗。外头的光散发出幽闭阴暗的柔光,从黑暗的某一侧直射到墙面,那墙面光亮反射到倚衡陈夫人的眼睑中,婆媳俩个下意识的用手抵住了那突兀的光。如果不抵住那亮光会灼夏那双精灵般的眼睛。偌大冰凉的灵堂好像聚集了长安所有的冷气、悲哀、痛苦,一走进去就感觉消极的情绪作威作福,而积极的情绪处处受到了钳制。
古例,庄子发妻湮灭之际,庄子击鼓奏乐庆祝妻子登享极乐。前来吊唁的宾客纷纷嗤之以鼻,谁人能想到待吊唁宾客尽散之际,庄子回房紧闭房门大声哭泣。那种失去没有血亲发妻的伤痛都能痛到心扉肝胆上去,跟别说失去骨肉至亲了,那分明就是骨面取筋,骨里取髓。
白幡金泊材质的纸元宝呼呼作响,空荡荡的,溜过耳畔的每一丝风都是轻飘飘的。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恐惧感能够吞噬所有。陈夫人哭了好几天,气虚身子弱,尤其是胆气不够,虽然说是母子,但是这种诡异的情况出现,陈夫人倚衡依旧有些害怕,婆媳二人相拥着,全身都在发抖。陈夫人抖着牙床,她自己明明很害怕却还要安抚倚衡,
她紧紧得握住了倚衡一直冒汗的掌心:媳妇,不用怕不用怕。倚衡先前是害怕的,到后来镇静下来,再加上陈夫人那惊慌失措的一声媳妇,倚衡就更不会害怕了。因为她是从来都不相信鬼神论的。她只相信自己相信人。倚衡安抚陈夫人:婆婆,别害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所谓的鬼神的,就算是有的话,我也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吧!倚衡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陈夫人就有点像受惊的小猫一般,“嘘嘘嘘,小一点儿声”陈夫人死死地攥着的胳膊,那种害怕能渗透到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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