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老人与小孩（1/2）
男孩望着尸体沉默了片刻，将两个士兵的首级都砍了下来，祭奠在父母的尸体前面。
然后重燃炊烟，把残余的新鲜尸体用接好的雨水洗净，切成小块，扔进篝火里烤吃。
夜晚，男孩铺好草席，睡在父母的尸体下面，睡不着就看着他们，就像他们还活着，在跟自己讲故事。
隔天一早——
“噗！”
肩膀的剧痛惊醒了男孩。
紧跟着就被一杆长枪挑了起来。
骑在马背的将领冷冷地盯着她，顺势扫了眼篝火里的烤肉，蹙眉道：“我军负责看押俘虏的前哨营地，半年来失踪了二十多人，都是被你这个小鬼杀的？”
回应他的，是一口吐在脸上痰。
小男孩拼命在枪尖上挣扎着，最后干脆放弃了，冷笑道：“本来还打算演戏的，但既然被抓现行了……嘛，就是我干的，呵呵。”
“你们这群野人，侵犯我们的疆土，我本来无所谓，谁当家作主与我何异？但我爹娘都没有反抗，你们抢走庄稼后，却还是把他们杀了，那我就一定要把你们也全宰了，给爹娘报仇！”
将领冷笑“本统领很欣赏你的勇猛，但你这根反骨就长得太硬了，调教不过来，就直接送你去见爹娘吧。”
左手把持着长矛，右手抽出了佩刀、
小男孩眼里闪过丝恐慌，但很快就释然了，只是不舍的望向爹娘。
刀猛地劈了下来！
“轰！”
将领自己，跟那几十个骑兵，却先化成了飞灰。
小男孩跟枪头一起掉在了地上，一脸茫然地望向不知何时站在前面的老头。
那老头一脸疯癫的自言自语：“犯我中原大地，该杀！该杀！”
转眼却又慈眉善目的叹息：“人的争斗，与兽的争斗，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该干涉。”
默了几秒后，又疯癫大骂：“战争是王权的战争，连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不放过，死不足惜，该杀！该杀！”
“杀本是错，杀谁都是错……”
“不！万物生来长了这张口，就得吃、就得杀！生就强弱有别，就得争，就得抢！这不是错！”
他反反复复、疯了般不停念叨着，朝远方走去，看都没看男孩一眼。
男孩咽了咽吐沫，却是下意识的尾随上了。
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日月交替。
老人总是白天神神叨叨，晚上又特别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发抖，每个毛孔都往外流淌腐臭的血。
小男孩给他烧肉吃，他就像知道这肉怎么来的似的，死死闭着嘴巴，水倒是愿意喝。
老人的状态越来越差，小男孩虽然跟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却默默照料者。
直到十几天后，老人就像是从一个很长久的噩梦里醒过来了，神智正常了许多。
望着篝火前啃骨头的男孩，慈眉善目的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啊。”
男孩只顾着吃肉，头都没回的道：“家母……嗝儿~家母叫我果果，家父姓刘。”
老人倚着石头侧躺，姿态很是慵懒，苦笑道：“刘果果……唉，要真是个果子就好了。可叹而今狼烟四起，大半个中原成了焦土，新鲜水嫩的果子，已经是只有皇帝才能吃到的贡品了。”
小男孩一脸的无所谓，对他而言，能活下去就行了。
老人好奇道：“你为何照顾我？”欞魊尛裞
男孩扔掉嗦干净的骨头，擦着嘴角的油淡漠道：“你救了我啊。而且，反正那个“捕兽笼”已经被发现了，肯定会有好多人来杀我的，早些离开也是好事。”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无论怎么说，都算是种缘分。老夫正好也老到快腐朽了，缺个搀扶的，你要是不嫌老夫麻烦，就一直跟着吧。”
小男孩没说什么，直接把老头搀了起来。
黎明降临，老头又开始了神神叨叨的一天。
小男孩搀着他，有些不屑道：“缘分是个什么鬼东西，我娘还说我家跟佛有缘呢，结果家里死的就剩我一个了，佛也没保佑我们啊。”
“非也非也~”老头抚须笑道：“缘分，往大了说，就是命运，是比造物者还要伟大的一股力量，虽然无形无色，却操纵着一切；”
“而往小了说，就是每个人的因果。有主动争取到的缘分，也有被动接受的缘分，重要的是，一切事物都被缘分串联在一起。所以懂得珍惜缘分的人，往往如有神助。”
小男孩听不懂，却对这些事挺感兴趣的，默默听着。
一老一少，漫无目的的浪迹天涯，跨越了山河大海，
老头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时而嫉恶如仇情绪暴戾，随手杀掉很多人；时而又极度善良，在负罪感中痛苦的呻吟。
小男孩搞不懂他是疯了，还是被鬼上身了，但有两件事很清楚——他很厉害。
而且，他快死了。
每天晚上都会流脓血，人也越来越削瘦了，简直像块要烂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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