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怡红楼(1/3)
地牢里,常年阴暗潮湿,不见阳光。>
哪怕是白天走在里头,也要举着一把燃烧的火炬,才能照亮七拐八弯的路途。>
此时明明是艳阳天气,但走在里头,却冷得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那是一种阴气森森的冷,除了湿冷,还有阴冷,不见人气,死气沉沉的冷。>
关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没个活头和盼头,如同行尸走肉,状若疯子,疯疯癫癫,奇形怪状。>
一路走来,那些往牢狱外面投射过来的向往自由的目光,让人心惊。>
“到了。”狱卒走到一座牢房前,把火把往墙上一插,解下腰间的钥匙,挑选出其中一把,然后打开牢房的门。>
“人就在里面,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这火把熄灭之前,你就得离开,否则的话……”狱卒说,“别让我们不好做。”>
如果徐家小厮在这儿,估计要掏钱给个好话了。>
陆言只是点点头,像块木头一样,“知道了。”>
“进步吧。”狱卒把他往里一塞,关上了门。>
陆言终于拿到了面见当事人的机会。>
牢房里面很黑,只有屋顶开了一小片天窗,有一柱光束投射下来,明显照亮方寸之地。>
其中,有一个身穿书生长衫的人站在光柱底下,仰着脑袋看着天,一副沉思之色。>
这应该就是他家公子,唐寅了。>
陆言作出激动之色:“公子!”>
唐寅没有反应,依旧像块木头,一动不动,保持着抬头望青天的姿势。>
不仅没有反应,他还吟起诗来。>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只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唐寅摇摇头,叹叹气,“长吉兄啊长吉兄,长吉不长吉。到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方知你心中所想所感。”>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人世间,总有这许多的——”>
还有这心情,看来没有用刑,没受什么苦头了。>
陆言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迅速道:“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所以别浪费时间了。”>
“告诉我你有没有作弊,有没有贿赂主考官?”>
陆言开门见山,直言道。>
作弊了,是另外一种做法。不作弊,又是另外一种做法。陆言需要确认一下。>
面对这个往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书童,唐寅也不生气,只摊手:“当然没有。”>
“此等不公行径,缺德缺信,你家公子我怎么会去做?”唐寅说,“关键是,你家公子我,不需要作弊,也能名列前茅,金榜题名。”>
陆言:“……”>
继续狂吧你个自恋狂。>
现在还不是呆在这儿等着别人来捞?>
陆言忍住想吐槽的欲望,继续道:“所以你们就是被人泼了脏水,没有办法洗清自己的罪名?”>
唐寅盘腿坐在地上,说道:“证有不证无,我们既没有做过弊,也没有贿赂过,又怎么证明我们没有呢?大抵是有人嫉妒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才华横溢罢了。”>
“……”>
陆言沉默。>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家这位公子,说好有条有理,逻辑紧密,条理清晰,就是没啥用。>
看来,是摆烂了。>
唐寅又说:“我此番大难,恐怕难逃一死。如今已经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我若是死了,你记得去给我收个尸,免得让我曝尸荒野,被野狗抢食,不得超生。”>
他说道:“不过你也无需多悲伤,他们没有打败我,他们打败的,只是我世俗的皮囊身份,我的灵魂,我的才华,是永远都不会屈服的。”>
“……”>
陆言无言以对。>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陆言重重叹口气,问起另外一个犯案的人:“徐经徐家公子呢?他在哪儿?”>
唐寅伸手一指:“那儿呢。”>
顺着唐寅所指的视线望过去,此时陆言才在昏暗的牢房里,看到了另外一个犯事人,徐经。>
徐经坐在角落里,面对着墙壁,整个人好像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一直沉思一直沉思,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是在发呆,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不存在一样。>
陆言走过去,想问他话。>
只是走近一瞧,还没发话呢,就看见徐经对面的墙壁上,被他用一颗小石子在墙壁上,写满了字。>
上面书写的字是这样的:>
徐正旺。>
徐正文。>
徐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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