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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蒙在鼓里,被我的父亲蒙在鼓里,甚至被我后来的丈夫蒙在鼓里,甚至被他们全村人全族人蒙在鼓里,但我知道,这绝非一句‘不知者不为怪’能让自己脱开干系的。
我在枪战现场晕倒,被送到医院后,不久就苏醒了。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居然没有死,我竟然还活着,而我活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天对我的惩罚才刚刚开始,更意味着我没有为我深爱着的那只猎鹰去挡住子弹。
当看到身边的穿着制服的民警时,我甚至下意识地认为是你在我身边,急忙伸出双手抓住了他们的手,这才发现不是你。我疯狂地向他们问你的消息,得知你平安无事后,这才放了心。但我同时也知道:老天爷让我们都平安无事,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因为我们将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永远不能够再走到一起。
是的,我又想起了泰戈尔的那句诗词,改一改就是: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也在我面前,我们却不能继续相爱。
你是猎鹰、是金雕、是庄子《秋水》里的大鲲鹏、是飞鸟,我却是一条水中最不起眼的小鱼。而且是那条罪恶的大鱼生出的小鱼。飞鸟与鱼,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民警们的口中我得知大浦已经被击毙。那个被我称作父亲的人,已被抓捕。我还问出来了——当然这也不必问——我的那个所谓的父亲,他的罪恶罄竹难书,必定是要被正法的。而一旦宣判之日到来,他所拥有的所有个人财产都是要被没收的,这也毋庸置疑。他能有什么个人财产?他的财产都是不义之财,都是通过罪恶得来的财富!那些本该都是属于国家、属于老百姓的,本身就应该被没收,本身就不属于他,当然,更不属于我。
我当场就对民警表示:对今后国家的判决,作为老乔的女儿——曾经的女儿,我毫无怨言,甚至百分百的支持。甚至他赠与给我和那个大浦的一切财富,我也什么都不要,全部上交国家。
先不必说财产财富上交国家,单说那个‘家’、那个村落,我今生也绝不会再踏进半步。那里是我出生、成长的故乡,现在却是我最记恨的、带给我耻辱的地方。
彤彤,随这封信,你一定看到了一个包裹。那里边是你曾经送我的那个八音盒。它完美如初,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一直保留着它,甚至把它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因为我知道,那是我那段最幸福、最浪漫、最开心的、也是人生唯一的一场爱情的见证,它是那场爱情的纪念品。刚刚‘结婚’的那时的我,虽然身心绝望,但是每每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你,就会知道,在这世上,在离我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一个我深爱着的、也曾深爱过我的人,他会永远留住在我内心最隐秘却也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但现在我不配再拥有这个八音盒,我不配。它应该属于一个更干净、甚至更纯洁的女孩。答应我,收下它,收回它,把它留给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八音盒已经被污染了,已经变得肮脏,那么是把它砸碎还是丢掉,就随你了。
对不起,彤彤,写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这张信纸已经被我的泪水弄湿了,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但我不打算再把它重写一遍,就这样让它原生态的到你的手里吧。
其实我也知道,你依然深爱着我。我更知道,在战斗之后你会怎么想。你百分百会来找我,至于在病房内没有看到你,那是因为你在忙着战斗的收尾工作。但我也知道,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来找我,我也深知,你一定会提出再度与我牵手的要求。
我了解我自己,我知道,假如你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不等你提出再度牵手,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再次扑到你怀中。我更知道,那时我们真的会再度在一起。
但是不行。也不可能。
我勒令自己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一切已经改变,我不再是你当初的那个小猫咪和小公主,我身上背负着双重的负罪感:一是我作为‘妻子’,早已嫁给了大浦那个家伙,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我自己却早已被污染。二是,我拥有那样一个恶魔般的父亲,置身于那样一个罪恶的家庭甚至集团之中。
固然,在整场风暴之中,在法律层面上来讲,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我的血液里已经融入了这两种最不干净的因素。一块洁白的布,一旦被脏的东西、或者墨水儿之类的污染了,无论你怎么洗它,它都不会洁净如初、恢复当初——那污染物已经进入了布匹的纤维。
而我,此时,正如那块布。
在我们分手后,我曾不止一次的对你说过同样的话,而现在,彤彤,我要再度说出那一句话,无论你爱听不爱听,无论你接受不接受,我都要说:彤彤,忘了我!忘了我!忘了我!忘了我!
又想起那句歌词了: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忘了我就没有痛,让往事留在风中。
我会在你的世界消失。
不,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去寻短见,我会活下去。既然老天让我这一回在枪林弹雨中活了下来,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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