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附来裙带能谄能骄掌到银钱作威作福(1)(1/3)
话甄守球甄阁学在沈中堂宅内议定抵制之法:凡是新赏翰林的几个学生来拜,一概不见,不要他们认前辈、老前辈。商议既定,果然大众齐心,直弄得他们那几个人,到一处碰一处,没有一处见到。后来这几个人晓得在京里有点不合时宜,也就各自走了道路,出京另外谋干去了。京里的这班人听得他们已走,彼此见面,一齐夸:“甄老前辈出的好计策!”甄阁学亦甚是得意。
一天甄阁学在自己宅子里备了三席酒,请众位同年、同门吃酒赏菊花。沈中堂得了信,是:“饮酒赏菊是顶雅致的事情,怎么守球不请我老头子?”就有人把话传给了甄阁学。连忙亲自过来陪话,道:“不是不请老师,实在因为房子,客多,怕亵渎了老师,所以不敢来请。”沈中堂道:“我很欢喜。到了那天我要来。你亦不必多化钱,我亦吃不了什么,不过大家凑凑罢了。”甄阁学自然高兴。到了那天,因为老头子要来,虽不化钱,早已特特为为又添了一桌菜,拣老师爱吃的点了几样。这天约明白的两点钟会齐。不到一点钟,老头子顶高兴,早已跑了来了。一问所请的客都是自己的门生,尤其高兴。等到客齐,老头子先创议,要人家做菊花诗。老头子:
“什么五古、七古,七律、七绝,我都有点忘记了。只有五律,只要拿试帖减四韵,我虽然多年不做,工夫荒了,还勉强凑得成功。”众人见老头子高兴,少不得一齐献丑。当时各自搜索枯肠。约摸一个钟头,还是沈中堂头一个做好。众人抢着看时,果然是一首五律。然后众人络续告成,数了数一共二十七首。有三位要回去补做了送来。汇齐之后,甄阁学一齐请沈中堂过目。其中只有两个做七绝的,一个做七律的,九个做五律的,十五个做五绝。你道为何?只因五绝比五律更好做,连中间的对仗都可以减去,所以大家舍难就易,走了这一路。当时沈中堂看了甚喜,:“明天请守球老弟画一张格子,分送诸位。另外各自再誊一张,中缝脚下,各人写各人的名字;签条上就写‘翰苑分书菊花诗’。送到琉璃厂,等他们刻了板印出来卖,凡是写大卷子的人,谁不要买一部。”众人听了,不胜佩服。
酒席吃到一半,甄阁学忽然起身向内,停了一回,拿了两张字出来,送到沈中堂跟前,是:“门生的两个儿子做的。不晓得将来还有点出息没有?”沈中堂道:“好啊!拿来我看。”原来都是和的菊花诗;前面写着“恭求太老夫子中堂训正”,下面注着“门生甄学忠、甄学孝谨呈”字样。沈中堂未看诗先看名字,道:“好名字!
一个人能够记得‘忠孝’两个字,还有什么的呢。”于是又看诗,连赞:“好口气!……两位世兄将来一定都是要发达的!都是我的门生,将来亦‘于汤有光’的事。我很想见见他俩。”甄阁学巴不得这一声,即刻进去,招呼儿子扎扮了出来。沈中堂一看,大的约摸有四十外了,戴的是蓝顶花翎;的亦有二十多岁,还是金顶子;一齐都穿着袍套。见了太老师爬下磕头,太老师止回了半揖;磕头起来又让坐。老头子因见甄学忠是四品服色,晓得他一定有了官了,便问:“在那一部当差?”甄阁学抢着回道:“本来有个京官京官——官名,七品京官的简称。当时中央各部偶有设置,名额甚少,地位在主事之下。在身上,如今改了直隶州出去。”沈中堂道:“怎么不下场?”甄阁学遭:
“已经下过十场,年纪也不了,正途不及,只好叫他到外头去历练历练。”沈中堂道:“可惜可惜!有如此才华,不等着中举人,中进士,飞黄腾达上去,却捐了个官到外头去混,真正可惜!”一面,一面又拿他俩的诗,颠来倒去,看了两三遍,拍案道:“‘言为心声’,这句话是一点不差的:大世兄的诗好虽好,然而还总带着牢骚,这便是屡试不第的样子;幸亏还豪放,将来外任还可望得意,至二世兄富丽堂皇,不用,将来一定是玉堂玉堂——翰林院的别称。人物了!”接着又问甄学忠:
“几时出去做官?分发那一省?”甄学忠回称:“这个月里就办引见,指分山东。”沈中堂道:“好地方!山东抚台也是我门生,我替你写封信去。”甄阁学本有此心,但是不便出口;今见老师先了出来,自然感激涕零。立刻又叫儿子磕头,谢了太老师栽培。当时沈中堂甚是高兴,吃酒论,直至上火始散。次日甄阁学又叫儿子去叩见太老师。等到引见领凭下来,又去辞行。沈中堂见面之后,果然郑重其事的拿出一封亲笔信来,叫他带去给山东巡抚。按下慢表。
目前单甄阁学的儿子甄学忠拿了沈太老师的信,携带家眷前去到省。他父亲因为他独自一个出去做官,心上不放心,便把自己的内兄请了来,请他跟着同到山东,诸事好有照应。——他父亲的内兄,便是他的舅太爷了。这位舅太爷姓于,前年死了老伴,无依无靠,便到京找他老妹丈,吃碗闲饭。甄阁学是做京官一直省俭惯的人,凭空多了一个人吃饭,心上老大不自在。几次三番要把他荐出去,无奈人家嫌他年纪太大了,都不敢请教。这遭托他同到山东照应儿子,却是一举两得。于舅太爷年纪虽大,精神尚健;于世路上一切事情亦还在行。甄学忠有这位老母舅照料,自然诸事一概靠托,乐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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